□ 郭树清
来到崇明,不少人就是为了看日出,有人说,在别处看出日,太阳是“爬”出来的,而到崇明江海边看日出,则是“跳”出来的,分外壮观。然而,在我看来,回故乡崇明,最惬意的就是傍晚走在落霞飞金的乡路上。
故乡崇明的傍晚最迷人。原本平静的天空,这时渐渐地热闹起来,夕阳映照的云朵,有的仿若少女含羞的脸庞,微微泛着些粉色;有的则像醉汉,满面红光;还有的像发了怒,仿佛要将天空燃烧起来。在这里遇上了它,让人欣喜不已。
夕阳慢慢拉长斑驳的树影,几只在树叶间跳跃的雀儿倐然间隐没在金色的光线里。紧接着,夕阳徐徐地在村庄留下金晖一抹,把乡间刻画得异常清晰,让田野风景如梦如幻。
河水潺潺,奏起天籁之音,河面上,几只鸟儿飞过,它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优雅。农家院的鸡鸭羊群,你喊着我,我喊着你,向各自的棚舍赶去,为这美丽的夕阳景色增添了一份生机和活力。
细细品味,最具乡村韵味的是炊烟。走在乡间的小路上,放眼望去,那高大的树冠四周腾起一团团温润的烟气,在夕阳下熠熠波动,诱人极了。我吮吸着炊烟的香味,细辨之下,烟味里夹杂着柴草的清香,那是土灶焚烧的稻草、秸秆的味道。在煤气灶普及的今天,依然有许多人家保留着用柴草的老灶头、老铁锅,交替着烧饭做菜,留住乡愁。每次回乡下,我也总爱吃老灶头烧的饭菜,味道纯正,特别好吃。
在乡村,我品尝美好的农家真味,亦即常说的人间烟火味。太阳从东方升起,太阳又从西天落下,乡村里还回荡着淳朴而古老的歌谣,炊烟的芳香也一如既往,萦绕在一代又一代农人的心上。
落霞飞金,情钓夕阳。河边野花,飘送晚香。此时,晚饭后的村路上三三两两的男女结伴在一起,迈着轻松悠闲的步子在散步并聊着家事、村事、农事,笑语声声;不远处的广场上,聚集着十几个中老年人群,在音响的伴奏下,跳起了广场舞,那矫健的身姿,给美丽的乡村增添了无形的魅力和色彩。
不知不觉,夜幕降临,月亮温柔地轻抚,星星祥和地爱怜。村庄在月光的抚摸中酣然沉入一个无忧无虑的梦境。唯有那小河的流水声清晰地传来,那是一条由东向西流的小河,那是我童年时留下记忆最深的地方。小河被周围层层叠叠的雾气笼罩着,犹如云间溪流,优美如画。
月儿高悬,星光闪烁,树影摇曳,月影朦胧。远处灯光如粼粼波光,若隐若现,安宁静谧,十分惬意。突然就想起那些纯真岁月,心如琉璃质朴而明净。我漫步于月光中的乡路,笼罩在夜幕下的故乡,时光与爱流进田野,我眷恋着这片土地——树影婆娑,月光如水,洒下满院银辉。
我生在农村,长在乡下,对故乡崇明的眷恋根深蒂固,春华秋实的喜悦,繁花似锦的美丽,四季变化的神秘,是我生命的背景,远离家乡,蜗居在这喧嚣拥挤的城市里,仿佛被大自然抛弃了。城市的繁华滋生贪梦的欲望,乡村的静美带给我们思想。我深爱着故乡崇明,迷人的故乡崇明,给人温暖、幸福和遐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