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8:绿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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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8月23日 星期六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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凋零于盛开之时

  □ 北风

  花,是众人所喜欢的。它是种子植物的有性繁殖器官,有各种颜色,有的长得很艳丽,有香味。老早人家,阶前屋后种花卉的不少,所种植的果树,开花兼结果,观花和摘果一举两得。现在的社会,可以进一步满足人们赏花的愿望,成片成片的农田变作花田的也有,花汇合成海,可以让人遨游其中。观花赏花,最好自然是在花朵盛开时候。此刻,花瓣最舒展,花色最鲜艳,花香最浓烈,花蕊最吸引粉蝶。只是于花而言,盛开便是凋谢的开始。花儿凋落,人们也自会从面向而转为背对,然后期望下次盛开。

  不少果实,成熟了自会变作鲜艳,或金黄,或绯红,或深紫,或斑斓,说也说不尽。还香,各种各样的香味,更难以形容。果实,比如崇明人说的“花果树”的果实,成熟了会怎么样?我的一位学问做得很深的学长,爱花,也爱梅子。他家里种了几棵梅树,自己却从来不上树采摘,说,梅子熟透了,会得自己脱落。还说,掉落在地上的梅子,黄,酥,才好吃,做梅酱才灵光。学长研究的学问中有一门哲学,他领悟果实掉落于成熟之时,成熟了就掉落了,因此不用采摘。

  人称为老人,年龄称作老龄,多以六十岁为界限。人的老龄阶段,看表面全身上下样样开始老化,但是,论经验,论认识,论心智,论学问,是一生之中最为成熟的阶段。此间的某种情况,几乎可以反映于我们每一个人。崇明话说,“少年木匠老郎中”,是讲做木匠要用气力宜年轻,而中医需要不断积累经验,越老则越神。就知识领域而言,又岂止郎中,比如我们见到许多科学技术工作者,终生研究不停,而且越老成果越辉煌。只是自然规律无可抗拒,人生这一场大戏,常常收场于事业巅峰之际。

  花凋零于盛开之时,果掉落于成熟之时,人收场于巅峰之时,哲学世界里,事和人都如此哲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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