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柴焘熊

　　在崇明沙洲上，三伏盛夏的水果中，除了西瓜菜瓜外，相信水蜜桃也可以说是最受人们欢迎的一个了。

　　说起水蜜桃，在偌大的中国，产地真是多多。有浙江奉化的，有江苏无锡的，有我们上海南汇的，这些地方的水蜜桃，有个共同的特点：皮薄、汁多、味甜。这些桃子都是圆圆的，外表泛着好看的红色，人们称之为桃红。它表皮有着肉眼可见的细毛，一只只如拳头般大小。熟透的水蜜桃食用时，表皮根本用不着削，将它在清水中洗净后，只要轻轻划破一点表皮，就可慢慢揭下整个桃子的外衣，露出水灵灵的、白玉般的果肉。往嘴里一送，舌尖一个吮吸，甜甜的汁液软软的果肉立刻溜进喉咙口，还哪里用得上咬，哪里用得上嚼？难怪著名诗人余光中说过这样的话，吃水蜜桃是“闲了牙齿，忙了舌头”的事情。

　　水蜜桃是我们崇明夏日水果的一个当家品种。但是在现在一些人的眼里，他们认为和外地的水蜜桃相比较起来，崇明的水蜜桃没它们有名。尤其是在上海市区，它比不上南汇水蜜桃。其实，这实在是个天大的误解。

　　先前，我们崇明乡间也种植有不少的水蜜桃，一点也不输于南汇。那时候，除了民间百姓家都有零星几株栽种外，全县多处地方还有大片的种植，人们叫它们为桃园；农业合作化以后成为集体的了，就改称为果园。记忆中，当年江口镇的徐家桃园，新开河的范家桃园，堡镇的黄家桃园，合兴的施家桃园等等，在岛上都是挺有名气的。它们生产的桃子，不但销售到附近的镇上，还通过驳船运往吴淞码头。因此，崇明水蜜桃在吴淞也有很好的口碑。徐家桃园的桃子，旧时甚至还由市区南京路上赫赫有名的大新、永安公司代为销售过。

　　水蜜桃原来不但在崇明本岛有种植，就是在早年隶属崇明的南丰沙上，农户家前屋后也广有种植。南丰沙以前是南门港外长江里的一个小沙洲，原来是南丰乡，由于坍塌成了城桥公社的南丰大队，上世纪七十年代坍没江中。笔者当年曾随同学去过他在南丰沙的老家，见那里的农户草屋旁，持家的主人都会栽上几棵乃至数十棵的水蜜桃树。我那次从施翘河乘船摆渡到南丰沙，正值夏末秋初，沙上的水蜜桃成熟了，桃子泛着浅浅的红色，一只只都有小茶盅那么大。同学的父母亲热情地接待我，采下了半篮子。我也顾不上害羞，一口气吃了三大只，直到连连打着甜甜的饱嗝才罢手。

　　于今过去快70年了，当年品尝南丰沙水蜜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那味甜汁多的南丰沙水蜜桃，不但胜似崇明本岛的水蜜桃，特大的果实更是让人赞叹不已。一天，不经意间转过这样一个念头：如果南丰沙不坍没，它的水蜜桃培栽至今的话，其声誉一定不输于现在南汇水蜜桃。但是又转过来一想，现在我们崇明岛上光明集团的瑞华果园也好，许多乡镇的水果专业合作社也好，它们产出的水蜜桃，也不是早已经能和南汇水蜜桃媲美了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