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8:绿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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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03月01日 星期三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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㨊下巴 䈆 服拉
  □顾晓东

  “㨊”这一个字形,让人感到生疏,而事实上我们一直在使用。《集韵》上声果韵杜果切:“㨊,挅也。”《集韵》所注“杜果切”,读的是崇明话说“姓杜”的“杜”音,其声韵母为du。按照崇明话中“大”在说“大事体”时声韵母为du,说“大衣”时声韵母为dɑ的特点,韵母为u的“㨊”,也可以又读ɑ音韵母而变为“大衣”的“大”的阳上调。这一个声韵母为dɑ的阳上调的“㨊”字,就是我们说“脚踏车陀㨊来落”、“㨊下巴壳子”、“跑出路来㨊勒㨊”之类的“㨊”,总的意思是指摇摆。《集韵》所注“㨊”的“挅也”义,既可以理解为揣度,又可以解释为摇动。《集韵》上声果韵都果切:“揣,摇也。或从朶。”崇明话里,有“头摇挅挅(‘挅’,音‘躲’)”一语,形容的就是头摇动的样子。说人“㨊下巴壳子”,是骂人说话毫无估量或毫无根据,信口开河。“㨊下巴壳子”、“下巴壳子㨊个特”,实际上是形容人临死的样子,用来骂人是很有点恶毒的。

  “䈆”,音同“㨊下巴”的“㨊”,即读“大衣”的“大”的阳上调。“䈆”在《集韵》中,有上声骇韵徒骇切和去声泰韵徒盖切两种读音,注“海隅谓篮浅而长者曰䈆”。崇明话里,“䈆”的读音对应“徒骇切”,所称的就是“浅而长”像一叶微型小舟的篮子,旧时集市上的司称用来称东西。“狗恶䈆”,指拣狗粪时用的盛狗粪的器具,样子像粪箕。见人家编的粪箕、灰箕之类难看,就比喻为“做来像狗恶䈆”。

  “拉”,是一个读音和含义都比较丰富的文字,需要我们耐心认识。“拉”的舒声读法里,有同“哩哩啦啦”的“啦”和“垃圾”的“垃”两种读音。“哩哩啦啦”的“啦”音的“拉”,说“拉倒”、“拉东天补西天”、“拉风箱人跑脱(指人死去。人活着时,能自主呼吸,一呼一吸,好像风箱一来一去地在拉动)”等。“垃圾”的“垃”的“拉”,说“拉馋”、“拉尿头”、“拉长丝瓜(比喻人狭长的脸型)”等。“拉”的入声读法中,有“辣”、“辣”的阴入调、“勒”的阴入调以及沪语中“阿拉”的“拉”四种音。“辣”音的“拉”,说“拉牢”、“拉结”、“拉板”、“拉田”、“拉一部出租车”、“拉着黄牛就是马”、“拉着风就拔篷”、“拉出来一个耳光”等。“拉”,《广韵》入声合韵卢合切“折也,败也,摧也”。“拉”读“辣”音,就来自于《广韵》所注。由于“辣”音的“拉”有“折也”的含意,我们因此用来说“服拉”,指折服、佩服以及平服、妥帖,如说“服拉煞你,一家头有处带几个小囝个”、“衣裳烫勒服拉来落”。古语中,“搚”、“”、“拹”、“摺”、“擸”、“”、“擖”等七个字都可以读同“辣”,且都可以释为“折也”,所以“服拉”一词还可以有七种写法。带有拦义的“辣”音的“拉”,上海话里也有单音词用法,说“门口拨我拉牢”之类,但是该词典中这一个“拉”字有音无字。表示叫住出租车或乘坐出租车意思的“拉差头”,该词典则写成“拦差头”。“拦”读同“辣”,音韵上没有依据。“辣”的阴入调的“拉”,说“价钿拉足输赢(指价提升到了最大的限度)”、“水放勒拉拉匝匝(‘匝’,音‘咂嘴巴’的‘咂’。形容水刚淹没要灌溉的田地或要浸泡、烧煮的东西)”等。“你当心拨我拉痛”里的“拉痛”,指打痛,一般用以警告或威胁。“拉痛”的“拉”,有“辣”的阴入调和“勒”的阴入调两种读法。音同沪语中“阿拉”的“拉”音的“拉”,说“拉来拉去(说‘夷拉来拉去要拿我个家生用’时,形容到处乱拿东西;说‘屋里营生裁是夷拉来拉去做脱个’时,形容到处抢着干活儿)”、“圈栅拉(一般指猪圈的栅栏)”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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