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8:绿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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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04月27日 星期三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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批刀 边皮 亻坒狗 鐾刀布
  □ 顾晓东

  “批”在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中,有注“用手掌打”和“刮;削”。崇明话说的“批刀”的“批”,意义对应“削”;“水泥批缝”、“烂泥批缝”的“批”,意义对应“刮”。“批刀”,指一种刀背比较薄主要用来切肉片的刀具。其实,所谓“批判”,“批”本指剖、削,“判”指分开、分离,是说剖开、分解。“批刀”,也可以写作“  刀”。《广韵》平声齐韵匹迷切:“  ,  斫。”《玉篇》:“  ,削也。”《方言据》卷下:“侧刃削物令薄曰  。”

  “皮”,音同“疲塌懒惰”的“疲”,阳平调。“皮”作为后字,在“边皮”、“薄皮棺材”以及“外包皮”中,连读为阳去调而成为“避开”的“避”音。“皮”在崇明话里,可以作量词,相当于普通话里的“层”,如说“一皮砖头”、“瓦一皮一皮幢上去”。“边避”音的“边皮”,指边角,如说“木板浪解下来两块边皮,蛮好派派用场勒”、“夷是拿地里个边皮裁种到家个特”。“薄皮棺材”,音“薄避棺材”,指薄得只是像一层皮的棺材。“外包皮衣裳”、“外包皮裤子”的“皮”,一般读本调音同“疲”,但是,“外包皮要脱下来换特”里的“外包皮”,常常被人读成“外包避”。

  “卑”、“纰”、“疲”,均音“皮”。“卑”、“脾”同音。“低卑”亦作“低  ”,指低下,如说“我里个家人家,一眼弗低卑别人家个”。“卑鄙”的“鄙”,音“比”,说的“嫌鄙”指嫌恶、不满意,如说“夷嫌鄙我里穷”。“出纰漏”,如同我们又说的“出毛病”,就是指出了差错、毛病、问题。“疲塌”、“疲塌懒惰”的“疲”,还用来说“小囝多骂、多打子要疲脱个,反而弗听话特”等。称分量时分量不足,秤杆往下垂,也叫“疲”,说成“秤棒疲来落”等。这样的“疲”,本质上也是指疲软,是指秤杆的疲软下垂。“肥”,则有“皮”和“微”两种读音。“肥皂”,音“皮皂”。“肥腩腩”的“肥”,音同“微小”的“微”。“肥头胖耳朵”的“肥”,连读变调为阳上调。

  “  ”,有“一条被”的“被”和“蹩脚”的“蹩”两种读音。“被”音的“  ”,说“砖头  勒墙脚跟头”、“瓦一层一层  好”等。这样的“  ”,指按着次序堆叠。“  一  二脱夷讲道理”中,“  一  二”指按着次序一一(讲)。《集韵》上声荠韵部礼切:“  ,相连也。”《广韵》入声质韵毗必切:“  ,相连。”崇明话里,“  ”读同“被”,合《集韵》上声荠韵部礼切的读法;读同“蹩”,合《广韵》入声质韵毗必切的注音。“蹩”音的“  ”,说“瓦一层一层  结子”、“两个人做出营生来一直  结子朝前”,以及“烂泥实  来”、“老被絮实实  弗软熟个”等。

  “  ”,有“一条被”的“被”和“避开”的“避”两种读音。阳上调的“一条被”的“被”音的“  ”,说“墙脚  下去特”以及“  (‘  ’,连读音‘避’)狗”、“  啦啦”、“脚  啦啦”、“  坏老牛”等。“脚  啦啦”,形容走路腿脚疲软无力的样子。“  坏老牛”,形容腿脚因扭伤等而站立不住的人。人乏力疲软,形容为“  狗”。阳去调即“避”音的“  ”,说“  脚脚”。“  脚脚”,指一只脚不着地只用一只脚蹦跳着往前走的姿势。关于“  ”字,张惠英老师著《崇明方言研究·词语考》中,有详尽论述。

  “鐾”,音同“避开”的“避”,阳去调。“鐾”的字形,也可以改上下结构为左右结构而成为“  ”。鐾,《集韵》去声霁韵蒲计切“治刀使利”,是说把刀放在布、皮、石头等上面反复磨擦使锋利。崇明人说的“鐾刀布”,是磨剃头刀用的布。“刀放勒缸沿浪鐾一鐾”,是说在缸的边沿上磨刀。“鐾牙齿”,谓牙齿之间相磨。“鐾嘴唇皮”,磨的是嘴唇皮,喻指争辩。“鐾小囝”的“鐾”,张惠英老师在《崇明方言大词典》中解释,“大概是‘鐾’的磨擦义引申到身体内的种种折腾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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