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栽”,崇明话说“栽培”时读同“灾”,说“栽黄豆”、“栽番芋秧”、“栽井”、“栽灶”、“栽坑”、“栽跟斗”、“人栽勒河里”等时读同“之”。张惠英老师在《崇明方言大词典》中分析说明:“‘栽’一读‘之’,犹如普通话‘甾、’既可读zāi,也可读zī。从汉字的形声字看,‘待’的声旁是‘寺’,‘腮、崽’的声旁是‘思’。所以崇明话的‘栽’一读‘之’,并非独特。”“之”音的“栽黄豆”、“栽番芋秧”的“栽”,指栽种。“栽井”、“栽灶”的“栽”,指使立起、建起。“栽跟斗”、“人栽勒河里”的“栽”,指倒栽。上海话里也说“头栽起子”一类,但是这一个“之”音的“栽”字,在《上海话大词典》里尚作为有音无字处理。
“脂”、“滋”、“锥”,亦音“之”。“脂”,说“脂水”、“脂浆”、“脂膏得韧”等。“脂水”,《上海话大词典》写作“水”,注“痈疖出脓流出的带黄液体”。“”亦作“”,古人指“积血肿貌”以及“毁伤”,用以说“水”有些勉强。“脂浆”,指某些植物或动物体内的白色浆液,如说“生菜叶里有脂浆个”、“癞团有脂浆个”。“脂膏得韧”,形容黏性很大。《上海话大词典》里有“支支”、“得支捺支”、“粘支疙瘩”等语,都形容黏糊糊的样子。其中的“支”改为“脂”,要好些。《说文》:“脂,戴角者脂,无角者膏。”“脂”,指有角动物的油质,也泛指油脂、油膏。“滋”,说“汗滋出来”、“水打皮管里滋出来”、“咸蛋里个油滋子出来特”等,指液体在一定压力下沁出、渗出、喷出。“皮肤滋眼”,指皮肤上可以沁出、渗出汗水的孔眼。“锥钻”、“山锥”以及“尖刀锥勒猪腿浪”、“标枪锥勒烂泥里”、“夷话说话弗惹听,我着着力力锥子夷两句”的“锥”,音“之”,分别指锥子和用锥状物体锥、刺以及用语言刺、顶、驳。“锥”在我们说书面语“圆锥形”时音“追”,其韵母音同我们说书面音“嘴、吹、水”的韵母音。当我们说“锥钻”、“山锥”一类时音“之”,其韵母音也同我们说方言音“嘴、吹、水”的韵母音。张惠英老师说,“锥”读同“之”,是符合崇明话书面音和口语音的对应关系的。《上海话大词典》中,“锥钻”之类的“锥”写成“”。“”,《集韵》去声志韵侧吏切“插刀也”,读成“之”声音不合,用来说“钻”意思也有偏离。
形容十分诚恳意思的“志诚”、“志志诚诚”,可以写成“至诚”、“至至诚诚”以及“致诚”、“致致诚诚”,其中词素的不同表示表义角度的不同。《礼·中庸》:“唯天下至诚,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,立天下之大本,知天地之化育。”《水浒传》第十五回:“三阮见晁盖如此志诚……”老子《道德经》中说的“其致之”的“致”,指“诚也”,“致诚”为同义复合词。“至心重意”、“至心重愿”,是讲人内心十分诚恳。其中的“至心”的“至”,就是“至高无上”的“至”,和“重愿”的“重”相对。“置手”,如说“我个只包放勒你身面,你置手好子”,指置放。“置”是一个书面用词,我们还用在“另见另置”中。
“眵”、“”,均音“雌”。“眵”,是“眼眵”的“眵”。《广韵》平声支韵叱支切:“眵,目汁凝也。”“眼眵”,俗名“眼屎”。“”,是“火”、“稻柴火”、“棉花萁火”的“”。“”,《广韵》平声支韵丑知切“火焱”,又平声支韵吕支切“帷中火也”。崇明话读“丑知切”音。
“鼠妇”,崇明方言音“鼠步”。张惠英老师在《崇明方言大词典》中说明,“鼠步”的“步”音,是“妇”的古读。“次比”,指比别人差,如说“我里个两个小囝,一眼弗次比别人家个”。“处已”,指结束、就绪、完成,如说“夷特是几个男女裁处已个特,个个吃好子喜酒个特”。“处而八已”和“处处已已”同义,常形容事情做得十分周到,或安排得十分端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