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8:绿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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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07月28日 星期三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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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齑花
——花语之十一

  □ 北风

  崇明方言里,草头、芥菜、雪里红等腌制的咸菜,叫“盐齑(“齑”,音“鸡”)”。我们做菜,常常要放一点“盐齑花”进去,是想要增添盐齑所包含的那种特有鲜味。

  如果需要注释,“盐齑花”当指咸菜末。可是,我们把它叫成“花”,是咸菜花。崇明地区多鱼,也多因为有米酒而形成的酒糟,崇明人烧鱼的传统做法是加“糟花”。“糟花”就是酒糟,这样的花开在鱼菜里,去腥,还吊得出鲜头。切细的葱,叫“葱花”。出锅的菜里投入一点“葱花”,加的是一股香味、几星绿色。撒锅里的盐,则谓之“盐花”,因而又有“飘两粒盐花”的说法。花儿开放在菜里,还有“腰花”“蛋花”“油花”等等。猪腰子切成了片炒,曰“炒腰花”。鸡蛋打匀了铺在某些菜里,形成的絮状物称“蛋花”。“油花氽氽”,可以成为幸福的象征。猪羊、鸡鸭一类的动物油,经过高温烹饪,一朵朵浮动在汤汁表面,你是不得不要叫它们“花”的。老豆瓣或青豆瓣,煮酥了分裂开来,崇明话描述成“开花”。婚宴的酒席摆在堂屋(崇明方言叫“前头屋”)内,四角和中间各置一张台子,这样的台型名“梅花桌”,新婚那天新郎、新娘坐在中间的那张台子上喝喜酒称“吃花桌”。“梅花桌”“吃花桌”,命名里是春意浓浓也喜气洋洋。

  到了说穿,我们织的一样“芦䉬花布”,男女老少都喜欢。“芦䉬花”,指其方正的花纹像由芦篾编成的用来晒粮食的“芦䉬”。女子扎鞋底,到熟练时众人评价“作花了”,是说扎出来的那针脚整齐、美观。纺车上的绕丝具,崇明方言叫“筳(“筳”,音“庭”,连读音同“定”)支”。其中,专门用以穿筒管的一端分裂成如几片花瓣的那种,叫“开花筳支”,名称里竟然能够让人想见其如花儿一样开放的模样。

  崇明人的日常生活里,同样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,同样花事繁忙,而且那样的花都有一种特殊的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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