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丁惠忠
进入工厂之前,我在国营农场副业连干过三年合同工,几十人专门种青饲料,一年出栏近百头猪,为丰富城乡百姓菜篮子努力了一把。有一年临近中秋,大多数知青回城过节,连队里仅剩下像我一样没有正式编制的合同工,中午食堂打饭,留守食堂的女知青用勺子给我们打菜比平常多。节过完了,我碰到连长说起那几顿饱餐之事。连长说,小汪是食堂班长,一名年轻党员,是她提议给过节加班的场工加菜,以表示慰问和感谢。
当时我二十余岁,在生活中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共产党员这个字眼,汪班长默默地关注着我们这批合同制场工。
1985年始,我招工去了一家生产电工线材的工厂,至1996年我从事不同行业、不同经济体制的工作,也是我内心走过的人生轨迹,那段日子我从一名基层普通工人跨入党员队伍,是我此生最难忘的经历。
电工线材厂是集体企业,我工作至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那时市场经济在沿海较发达地区逐渐萌动,人员流动频繁起来。我被调动到一家大型造纸厂,但产品单一,技术力量薄弱,销售渠道局限,市场占有率不足,工资相当低。而那时我的一名昔日工友辞职干了个体户,依靠临港码头贩卖沙石,成了万元户。
转眼到了九十年代初,一波打工潮兴起。我从造纸厂停薪留职,仗着自己年轻,想去南方开放城市工作。处在广东珠江三角洲的惠州,毗邻深圳,我在一家外资长毛绒玩具厂工作。工厂是香港人开办,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的投资人叫老板。我应聘任职经理,直至这位老板资金短缺,拖欠五百多个员工工资,董事长发出指令,做员工思想工作,暂缓发放工资。当时外资企业少见党支部和工会组织,协调工作难度很大。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一族,盼一份到手工资寄回家乡接济生活,长期拖欠是要打工兄弟姐妹的命啊。结果一部分员工流失走了,但企业当时的党支部和工会组织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后来我回到家乡造纸厂,四条单一瓦楞纸产品流水线,新增加了两条新闻纸流水线,产能改善,产品适销,激发了八百多个工人的生产积极性,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提高。我参与其中,看到了集体企业的力量,也想起了在农场工作期间那位知青女党员,意识到作为产业工人,没有一个核心党组织统领全局,三心二意绝对干不好工作,坚定意志必定放在首位。
我的回归是一次自我洗礼,由此萌发了向党组织靠拢的决心和信念。1996年我成了入党积极分子,参加党的知识培训,并向厂党支部提交入党申请书。经过一年多的考察和培养,于1997年我的入党申请被党组织批准了,转为正式党员后,我被组织选举成为党支部委员。
时至今日,我是一名有25年党龄的党员,也早已在新的岗位上勤业工作,不忘初心,时刻牢记入党誓言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