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说的“卖命”,通常的意思是指拼命、舍命、玩命,指不顾生命,不顾一切,表示竭尽全力,如说“卖命劳作”。如果有谁着眼字面意思而把“卖命”直接理解为出卖生命、付出生命,我以为也未尝不可。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甚至还是将来,辛苦劳作而几乎到了付出生命的程度,应当是写实而不是夸张。我们以前在农村,单单逢一个“三抢”,就做得比一条牛还要辛苦,说是到了拼命的程度,不为过。看现在的许多白领,潇洒的外表之下是起早贪黑,夜以继日,压力山大,工作状况用“卖命”来表述,也属于如实道来。付出生命包括生命体中包含的体力、精力、智力、能力等而劳作,实际上也是为了喂养生命、维持生命,为了换取生存的条件和理由。这一个意义上理解,那就是我们的生命和生存,是曾经的拿了以生命为代价的劳作换来的。
年轻时候身强力壮而出售生命,到了年老体衰时候却基本换了一种活法,是用金钱购买生命了。这也等于说,年轻时候是通过出售生命来获得生命和生存,年老时候则需要通过购买生命来获得生命和生存了。且不说人到老年容易生病,而许多老人的生命就是用昂贵的医药费、营养费之类换来的,就是日常的养老情景里,我们见到不少老人通过社会购买而获得了包括医疗、饮食、起居和娱乐等多方面的良好服务,结果身体健康,岁月绵延。这样的老人大家都夸他们有福气,而所谓福气就在于他们用金钱购买到了幸福,购买到了生命和年岁。
“卖命”和“买命”,人的一辈子,大约就在做这样的关于生命的买卖,而年轻时选择出售生命,动机之一应该也就是为了便于年老时购买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