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阎诚骏
以往,很多人视崇明为荒蛮之地,甚至笑称为“上海的北大荒”。乃是一种对崇明历史不太了解的缘故。
其实,明清以来,崇明就人文蔚起、科举兴旺。这一点,在徐刚的《崇明岛传》中已有所罗列和阐述。然笔者意犹未尽,兹根据近代多种著述,再作摭取,供读者参考研究。
明代洪武(1368—1398)年间,有位秦约,字文仲,官至礼部侍郎。此人不但博通儒家经典,诗歌也作得很好,有《诗话旧闻》、《樵海集》等传世,同时也是个大书家,洪武四年,曾书《花雨轩记》。
清初康熙年间的何焯(1661—1722),字润千。此人为康熙四十二年(1703)进士,长于考订古籍和校勘古碑版,熟悉古文字。其书法与当时的姜宸英(浙江慈溪人,著名的《十七帖》和兰亭石刻收藏家)、陈奕禧(浙江海宁人,康熙四十七年贡生)、汪士鋐(苏州人,康熙三十六年会元)并称为四大家,影响很大。据说,今嘉定博物馆(一说当湖书院)还藏有他的书法石刻。
雍正八年(1730),有个进士柏谦(1697—1765)字蕴高,号东皋。官至翰林编修。楷书具唐代风格,各取虞世南、欧阳询之长。其书法讲究法度,对后来的馆阁体有一定影响。
乾隆年间有倪为贤、倪为炳兄弟俩。倪为贤,字冠铨。乾隆四十二年(1777)拔贡。官至遵化知州。写得一手好字。
倪为炳,字彦彬。乾隆四十五年顺天乡试中举,授南皮知县。他的书法为当时的尚书、也是书法大家的铁保赏识,铁保任两江总督后,建正谊书院,专门调他任院长。
咸丰年间的童叶庚是篆刻名家童大年的父亲。童叶庚,字松君,官浙江德清知县。善画墨梅,也写得一手好字。
雍正年间的李通耀,字位清,学问深邃,著有《古今体诗抄》等。此人最善画兰竹,当时的大书家柏谦非常赏识和器重他。
稍后一点的,有位李三畏,字吉六,号伯阜,他画的墨竹细筱娟秀,间以兰石,给人以清洒可爱之感。他还善画墨龙,但所作不多。
同时代的还有倪周发,字奠武。此人善画马,他摹仿赵孟頫的《八骏图》,几可乱真,被时人列为神品。
善画人物、肖像的有田崧(字君石)、田兰(字蕴生)父子。田兰兼工山水。
善画鱼、蟹的有黄时敏。黄是嘉庆十八年(1813)举人,曾任苏州教谕,字二烟。
善画松鼠、葡萄的有黄琮。黄琮字耀琨,号耕云。他的画被列为妙品。
同治光绪年间的童晏也颇负盛名。童晏(1857—1902)是童叶庚的第三个儿子,大画家任薰的入室弟子。他学大画家恽寿平一路,攻双钩花卉、墨梅。此外,他还善刻印,专攻明代皖派篆刻的开创者何震的技法。可惜传世作品极少。
童晏的弟弟童大年,字心安,号性涵。童叶庚的第五个儿子。童大年善书法,写古籀尤其朴茂淳古。他的刻印在民国时期名震大江南北。
同时期的名家又有樊少云(1885—1962)。樊少云是画家,也是音乐家。他善弹琵琶。据传,崇明的《瀛洲古调》三十多个乐曲,即是樊家父子所作。他二十多岁时,与吴湖帆等一起师从著名画家陆恢。先攻山水,间研花卉。其画多恽寿平、王翚笔趣。后旁及原济、华嵒,风格由秀丽轻灵走向朴茂。
与樊少云同时的还有一位罗树敏。罗亦师从陆恢,但樊得罗提携甚多。樊尊其为师兄。罗深得陆恢神髓,山水花卉,无不擅长,作西画,亦具妙姿。稍后一点的则有由谢公展、姜丹书介绍的列萧俊贤门墙的施南池。施长于山水。著有《中国名画观摩记》、《中国画学习法》。
除书法、绘画艺术外,崇明的园林艺术也不逊色他处。崇明的园林,虽比不上苏州、扬州的数量和规模,但选园的历史也颇早。
明嘉靖年间,在今前进农场一带,有个姚刘沙。此片沙土在北宋时露出水面,元朝时在其上建崇明州,正德、嘉靖年间,秦氏在这里建有园林,人称“秦氏别业”,嘉靖二十九年,姚流沙坍没,秦氏别业亦毁亡。
明朝还有位名叫张元敏的,在现在的城内建有“南溪草堂”,这座园林内,建筑了“观海楼”、“乃吾楼”、“读书堂”、“白华亭”、“东轩”诸景,蔚为大观。
清康熙七年(1668)总兵张大治,知县王恭在今城桥镇东约2公里处重建金鳌山,凿“玉莲池”,建“清远堂”。
乾隆四十二年(1777),知县范国泰重修金鳌山,修复了“清远堂”,新建了“观音阁”、“翰墨林”、“醉花轩”、“驾山亭”等。光绪十九年(1893),又在金鳌山上建了一座高十六米的“镇海塔”。
现今的“澹园”,原为乾隆年间的知县何启秀修造。建成时,内有“朗玉轩”、“琴鹤馆”等景。
在现今的桥镇太平街,乾隆年间还建有“半亩园”,园中以湖石的堆选为最佳。
在现今的城北,咸丰年间还建有“仁园”。园中有幽深的曲廊和小山丛竹,甚具清趣。
对园林研究颇有造诣的崇明人陈植,字养材,生前任南京林业大学教授。著有《长物志校注》,为著名园林学家陈从周所称道。
以上人物事迹均有志可寻。由于交通和信息的闭塞,长期以来,虽有成就而不为外人所知者可谓不计其数,惜大多湮没矣。然细细披涉,足可见崇明古代文化艺术之可观。
国家旅游局局长邵琪伟说:“文化没有旅游就是魂不附体,旅游没有文化就是灵魂出窍。”这句话,精辟地说明了文化和旅游的互动关系。
笔者以为,历史如镜,以古可鉴今。挖掘、研究、展示崇明的古代文化艺术,对当前崇明的生态岛建设和旅游业的发展都有借鉴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