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拉得长,扌肉(‘扌肉’,音‘肉’)得扁”,这句话在我们方言里的本义,是指想要把它拉成长的它就可以成为长的,想要把它捏成扁的它就可以成为扁的,形容一个人十分随意而不是非要怎么样不可。“拉得长,公式得扁”的近义说法,就是“圆得方得”。“圆得方得”,我们也说成“方得圆得”。这是说圆也行,方也行,什么都行,也是一种随便态度。
是什么样的东西,可以“拉得长,公式得扁”?最为典型的大约是面团,如面粉团、米粉团、高粱粉团等,此外可能要算橡皮泥了。一样东西“拉得长,公式得扁”,在于富有弹性。这样的特点表现在人的性格方面,就是开头提到的随意。比如以共同讨论选择东、西、南、北四个不同方向为例,“拉得长,公式得扁”或说“圆得方得”的人参与其中,就认为选择东也可以,西也可以,南也可以,北也可以,一切都随大家的便。“拉得长,公式得扁”的人的大气之处,就在于不把自己的想法摆在第一位,而且还能顺从地依照别人家的意见去办事。有意思的是,我们比如去看一个面团,由于它富有弹性,所以非但可以塑造多种形状,而且自身在变来变去中永远保留着。
能长能扁、能圆能方的人,看似随便飘行,其实主意大得很,心里也鬼得很。这样的人认为,这个世界上,压根儿没有什么一定、一定要,也没有“非……不可”这样的句式,而只有不一定、不一定要。他们把自己看得很轻,却把别人看得很重,结果冲锋陷阵让别人去了,自己总被保护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