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8:绿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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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10月09日 星期三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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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友情
  □ 施在隆

  上世纪60年代,南京一家部队野战医院因编制撤销,战友们被分别安排到全国各地。挥之不去的战友情,使他们在很短时间内,都留存了联系方式,然而一位名叫杜惠贤的战友总是联系不到。

  “一定要找到她!”当年的老护士长蒋国英和战友姜子娥,把寻找杜惠贤作为一桩心事、一种责任,他们打电话联系,找亲友帮忙,请电视台播音,但总是没有结果。

  这两位80岁左右的老人,还保持着军人的风采和毅力,在51年的漫长岁月里,她们不忘初心,坚持寻找,她俩决心在有生之年,一定要找到战友杜惠贤!

  终于传来喜讯,一位年青的协管员辗转多人打听到杜惠贤女儿的手机号码,消息传到蒋国英和姜子娥那里,她们欣喜若狂,马上拨通了杜惠贤女儿的电话。“你是杜惠贤的女儿黄微吗?我是你妈妈的战友蒋国英,你妈妈现在在哪里,我们想看看你的妈妈。”

  “蒋阿姨,我妈妈过去经常提起您,只是她已患老年痴呆,去年又摔了一跤,现在已不认识人了。蒋阿姨您的心意我领了,您路远就不要来看她了,谢谢您蒋阿姨。”

  蒋国英听到好端端的一位战友,现在连人都不认识了,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,她情绪激动,“你妈妈已不认识我了,但我认识你妈妈,她是我的战友!”蒋国英说到“战友”这一称谓时嗓音洪亮有力、但接着她就泣不成声了。

  心脏刚装好支架,因药物反应浑身疼痛的蒋国英,约上姜子娥等5位战友,从南京出发,来到崇明岛上一家养老院,一路上她们轻声哼着自编的歌:“想战友,望战友,战友是我们的知心人!战友是我们最亲的人!”

  杜惠贤的身体情况,战友们都已做好思想准备,但眼前一幕,还是让她们难以接受。她,眼睛紧闭不说话,千呼万唤不开口,战友们泪流满面,蒋国英紧贴着杜惠贤的脸,“杜惠贤,你认识我吗?我是老护士长蒋国英。”杜惠贤毫无反应。这是战友间难得的交流机会,稍停了一下,蒋国英再次紧贴杜惠贤的脸,“杜惠贤,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,你还记得我们在操练场上,当军号声响起,你总是冲在前;你还记得我们在手术房,为了战友的身体健康,我们经常废寝忘食;你还记得,我们同住一个宿舍,我俩还是上下铺呀!”

  杜惠贤先是眼皮动了一下,终于睁开了眼,继而热泪盈眶。战友们看她睁开了眼,心情激动:“杜惠贤,我是姜子娥,为了找你,我们找了51年。”“杜惠贤,我是麻醉医生刘圣华。”“我是手术室护士陆惠珍,你还记得我吗?”“杜惠贤,我一直在想你呀!我是汪本兰。”杜惠贤一一点头,轻轻牵手,她虽受病魔无情折磨,但她心里还装着这些战友!蒋国英深情地牵着杜惠贤的手说:“你会慢慢康复的,我们还会来看你的。”

  杜惠贤轻轻拉住蒋国英的手不想松手,深情地看着每一位战友,又眷恋地看看窗外美丽的景色,露出一丝微笑(一位工作人员说这是她入院后的第一次微笑)!她是多么高兴能够见到战友!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身体能康复呀!她是多么希望战友们再来看她呀!

  战友呀!战友!只有战友情,才能在51年的寻找战友的路上从不放弃!

  战友呀!战友!只有战友情,才能让昏迷多年的战友,又能睁开双眼、笑看世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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